1973年9月16日,杭州知名饭店楼外楼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:周恩来总理和他的随行人员。
众人吃完饭后,卫士高振普照例前去结账。等他回来后,周恩来询问了数目。当得知这顿饭的价钱是10元1毛时,见多识广的总理立即感到不对劲……
周恩来
为此,他又让高卫士再去付钱。看到这第二张发票后,周恩来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。
可在回程的路上,当高振普告诉总理这顿饭的真实花费后,周恩来又严肃地对他说:“你告诉他们,以后不准这样做,你再补交他们钱……”
这一切的背后,究竟发生了什么呢?
吃穿方面十分俭朴
1949年10月,经过近30年艰苦卓绝的斗争,中国共产党取得了革命的胜利,建立起中华人民共和国。
此时的周恩来,已经成为了国家重要的领导人。与过去的艰苦条件相比,现在的生活安定优渥多了。
虽然生活条件好了,但周恩来依然严格要求自己,在吃穿方面非常俭朴。
俗话说:民以食为天。可在周恩来这里,“吃”却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。他的饮食一向十分简单。早餐一般是一杯牛奶或者一碗玉米糊,再配上几片面包;而在家里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,都只是两菜一汤。
这两菜一荤一素。荤菜里,周恩来比较喜欢吃鱼和红烧肉,而家乡菜红烧狮子头,也深受总理喜爱;素菜里,各种豆类和带叶子的绿色蔬菜,比如蚕豆、豌豆和豆制品,以及油菜、空心菜这些,他都喜欢吃。
作为新中国总理,周恩来经常会在居所工作到深夜。夜晚饥饿难耐的时候,他会有一份夜宵——一小盘花生米。
周恩来
有时候,当工作人员前往总理办公室送文件时,便会看到他一边工作,一边用手指夹着花生米往自己嘴里送。一开始看到的时候,工作人员很惊讶:这么一个大男人,夜宵就吃几粒花生米,怎么够呢?
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工作人员逐渐感到些许心酸:这么大一个国家的总理,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,深夜饿了就靠花生米充饥,真是让人觉得过意不去……
然而在周恩来自己这里,这不算什么问题。那一小盘花生米,陪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工作的夜晚,已经成为了习惯。
而在公务用餐上,周恩来也身先士卒,向广大领导干部做出了表率。1960年夏天,党中央在北戴河开会,周总理亲自规定了用餐标准:“四菜一汤”。
这四个菜里,有鱼、肉和蔬菜,但绝不会有海鲜等美味佳肴。而国务院开会时所吃的,是每人一碗大烩菜,它的主要原料有大白菜、豆腐、粉条、排骨等。另外,饭桌上还会摆几碟酱菜、泡菜之类的小菜。
而会务处,则会按照定量,来收取每位用餐者的粮票和钱。一般情况下,每人每餐是3两粮票、4毛钱。
1959年到1961年,国家经历了几年的困难时期。那段时间里,周恩来不仅号召全国人民节约粮食来支援缺粮地区,他更是亲自带头将自己的口粮定量从每月27斤下降到15斤,夫人邓颖超也从每月25斤下降到13斤。
周恩来和邓颖超
不仅如此,周恩来还对自己做出了要求:要多吃菜、少吃肉、少吃鱼。工作人员们深知,总理一向是说到做到的。既然他已经说了少吃,要是再按之前的量给过去,他不仅会严厉批评,还会一口不吃地退回来。因此,这三年中,周恩来再没有吃过自己喜欢的猪肘子。
1962年6月,周总理前往吉林长春视察工作。一到达下榻地点,卫士长成元功便给当地的接待部门,列出了一份禁食菜单。
这份菜单中,除了那些山珍海味,就连鸡、鸭、鱼、肉、香肠,甚至鸡蛋和罐头都在其中。而这个单子,正是周恩来亲自交待的。
在穿着方面,周总理也对自己要求严格,绝不可以奢侈浪费。
作为一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领导人,周总理衣着十分朴素。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时,他拒绝专门定制一套新衣服,而是穿着一件旧中山装。后来,这件极富纪念意义的衣服,又被他继续穿了好几年,直到被送给堂侄周尔鎏。
1963年12月,周恩来前往国外进行访问。由于这次出访国家多、时间长,且气候环境多变,在工作人员的提议下,周恩来同意给自己做3套中山装。
周总理强调,做衣服的费用从自己的工资里出。内衣不能做新的,因为它穿在里面,旧一些也没关系。
就这样,3套中山装做好了。工作人员们又选了几件衬衣和两套睡衣,其中一套睡衣,已经打上了补丁。
启程出国前,大家就一起商量,到了哪个国家访问,就把穿过的衣服请当地大使馆里的女同志来洗——因为这些衣服都比较破旧,实在不好意思交给外国人去洗。
周恩来接见外宾
12月14日,周恩来一行来到出访的第一站埃及开罗。当工作人员将总理换洗的衣服送到大使馆后,那里的同志都大吃一惊。他们没有想到,身为总理的周恩来,穿的竟然是这样旧的衣服。
而那3件定制的中山装,此后成为了周恩来经常穿的标志性服装。可时间一长,它们便有的开始掉色,有的受到损坏。特别是其中一套法兰绒外衣,最外面的一层绒都被磨掉了。不仅如此,它右边袖子的肘部,也因为磨损而破了一个洞。
看到这样的情况后,工作人员请示周总理,是不是要做一件新的?
周恩来不同意。他表示:衣服补一补还可以继续穿,外宾也不会注意到。
就这样,工作人员请服装店的师傅,用相同面料的布进行了缝补。而为了使两边对称,还干脆将左边袖子那里,也挖了一个洞,再补上一块。
1954年前去参加日内瓦会议时,周恩来定制了一双皮鞋。这双鞋一穿就是很多年。这期间,鞋底都换了两次,前掌也不是最开始的,鞋面更是陈旧不堪。可周总理却不让做新的。
当时工作人员给总理买袜子,一次会买五六双,以方便总理轮流来穿。可时间一长,袜子都被穿破了。在当年,尼龙袜还很少见,基本都是棉线袜。周恩来的袜子往往会穿很多年,最后没有一双是完整的。等破了,就让工作人员帮忙补一补。有一位名叫高云秀的服务员,手艺很不错。经过她的织补后,袜子几乎像新的一样。而这样一来,周恩来便更不同意给自己买新袜子了。
虽然穿着十分朴素,但周总理对自己的仪表非常注重。平时在家的时候,他也总是穿得整整齐齐。更让人惊叹的是,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,他都不会敞开领扣,即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,周恩来也会穿着衬衫。而接见外宾时,则一定要穿制服。
热情待客 邓颖超对他开玩笑
作为新中国总理,周恩来经常会有各种朋友亲戚前来家里做客。总理对待客人十分热情,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,一旦赶上饭点,他都会盛情挽留:“别走了,一起吃个饭吧,今天我请客!”
周恩来和民众
可请客归请客,周总理却没什么理财的观念。每次请客的钱,都从他的工资里扣,可自己每个月到底花了多少还剩多少,他并不怎么清楚。
这一天,周总理又热情地挽留客人吃饭,说自己来请客。一旁的邓颖超听到后,便开起了玩笑:“怎么老说是你请客呀,你一个月有多少钱呀?你们是在吃我的,别以为是在吃你的,不信咱们可以分开算算。”
周恩来一听这话,立即笑呵呵地说道:“是吗?那今天,就让大姐请你们吃饭!”
1964年之后,周恩来和邓颖超的工资开始分开支用。这样一来,周总理的工资一被扣掉房钱、水电费和其他开销后,每个月确实没剩下多少钱。
周恩来看到这个结果后,终于有了一些理财观念。从那之后,他虽然依然经常请客,但每当挽留客人吃饭时,都会特别声明一句:“今天是大姐请你们吃的饭。”
在外吃饭要付钱
周恩来做总理的20多年里,视察过国内很多地方。而每到一地,他都要特别强调,在外面吃饭一定要付钱。
1962年的一天,周恩来在上海约见了几位党外人士进行座谈。谈话结束后,总理留他们一起吃饭。
饭后,周恩来向工作人员交待,这次是他自己宴请老朋友,要自己出饭钱,不能用公家的钱,并让他们前去结账。
工作人员们一听,觉得今天总理和党外人士谈的都是工作,吃饭也都是聊的工作,不应该由自己付钱。可大家只敢这样想,谁都没有说出口,只是答应得慢了一些。
周恩来和民众
周恩来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,要他们立即前去付钱。工作人员只好解释道:之所以答应得慢,是因为大家没带这么多钱,不好意思和总理说。因为这次出差,时间比较短,就只带了伙食费,没准备请客用的钱。
工作人员继续说,可以先让饭店记上账,等下次来这里,再进行补交。
听到缘由后,周总理没有责备工作人员。他想了想,当场做出了一个规定:以后再出差,无论时间多短,都一定要带上300元钱,以备不时之需。
当周恩来一行人之后再次来到上海时,总理还特别提醒工作人员,不要忘记了补交饭钱。
1966年7月的一天,周恩来前往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,听那里的学生们开辩论会。等到辩论会结束,已经是午饭时间了。
周恩来和同学们一起,前往学校食堂吃饭。到了那里后,高振普卫士帮总理选了肉片烧茄子,和一个馒头。
总理让他付钱,并看着高卫士按照价格,支付了0.25元后,才自己一手端着菜,一手拿着馒头,走到一张餐桌旁坐下。
这个时候,许多学生纷纷围了过来,争相目睹周总理的风采。周恩来和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,气氛非常活跃。
很快,一位热情的厨师,为周总理送来了一碗汤。这种汤被北京人称为“高汤”,做法非常简单:将葱花、酱油和香油拌在一起,用开水一冲,便做好了。
吃完饭后,周恩来又嘱咐高振普,要他把这碗汤的钱补交了。
可当高振普付钱时,厨师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,场面一度陷入僵局。
周总理看到这一幕后,当场对厨师表示:“你如果不收,我就不走了。”
厨师没想到总理态度如此坚决,只好让高振普补交了5分钱,并将之前开好的0.25元钱收据,改成了0.3元。
这张收据
直到这时,周恩来才满意地离开了。
1973年9月16日,周恩来陪同法国总统蓬皮杜,前往杭州参观访问。当结束了西湖旁植物园的行程后,他送别了法国客人,带着工作人员返回招待所。
在回去的路上,周恩来突然说道:这次大家都很辛苦,自己要请大家去楼外楼吃顿饭。
楼外楼是杭州当地著名的饭店。它始建于1848年(清道光二十八年),有着100多年的历史。楼外楼就位于西湖的孤山脚下,和西湖的很多著名景点相邻,位置非常优越。
当楼外楼的员工得知,周总理要来这里吃饭时,都非常兴奋。他们把饭店认真打扫了一遍,并精心准备了好些拿手菜。
中午时分,周恩来和随行人员们来到了这里。他和众人热情地碰杯,感谢大家的努力,让这次接待任务取得圆满成功。吃饭过程中,周总理还向大家介绍起西湖醋鱼、叫花鸡、油爆大虾等这里的特色菜。这顿饭众人大快朵颐,吃得十分开心。
周恩来与贺龙在楼外楼宴请盖叫天
饭后,周恩来照例让高振普去付钱。一旁的浙江省领导忙说:“不必让总理付了,由我们地方报销吧!”
总理一听,当即予以拒绝:“今天是我请客,当然是我来付钱咯!”
饭店员工一看这场面,就知道如果不收钱,一定会让总理生气。于是,他们告诉高振普,这顿饭一共10元1毛钱。
高卫士回去后,周恩来立即问他价钱。当看到那张发票后,总理当即觉得不对劲:“太少了,这样他们会赔的。你再去加钱。”
看到高振普再次前来,饭店经理和厨师商量了一下,决定再收5元钱。可总理得知后,有些生气地说道:“我请客吃饭,也要和一般顾客一样付钱嘛!你不收钱,我就不走了!”
看到这一幕后,经理只好再收下10元钱,并给高振普开了一张20元的发票。
总理看了这张发票后,终于起身下楼。
此时,高振普转过身来,小声向一位服务员问道:“如果是其他客人吃这一顿,要花多少钱?”
对方告诉他:“要30元左右。”
回招待所的车上,周恩来还在想着这件事。他说:“他们这种做法不好,应该按实际价格收费。我看,这20元也不一定够……”
周恩来
高振普一听,决定将刚得知的实际价格告诉总理。总理当即严肃表示:“你告诉他们,以后不准这样做,你再补交他们钱。”
于是,高卫士又将剩下的10元钱,交给了浙江省接待处人员,请他们帮忙转交给楼外楼。
不久之后,饭店接到电话,说周总理在临上飞机前,又留下一些钱作为饭费。当员工们捧着这10元钱时,大家都被深深感动了……